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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四季杂志】——夏末之殇

发布时间:2013/10/17 12:00:00 字体大小:

我们的纯真顽劣,我们的轻舞飞扬

文/吴逸姿

   

   2012年的炎炎夏日里,伴随着高考结束的铃声我缓缓走出了考场。我站在高大教学楼的五层楼顶端向下俯视,看着周围人千篇一律的欣喜表情,看着操场上跑来跑去大声呼喊的同龄人,我惊讶的发现,我们竟然长的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天空是铅灰色的,仿佛是要塌下来一般的。远方,大片大片的云朵在遥远的天际呈现出各式各样的诡异形状,成群结队的黑色乌鸦时不时的从头顶掠过。然后突然地,我就感到了窒息,强烈的窒息。我想我需要明媚的阳光,给我呼吸,让我沸腾的阳光。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某个制作粗糙的都江堰广告,然后我就想起了李冰,一个与伟大历史名人同名同姓的顽劣女生。记忆中的李冰是胖嘟嘟的,明眸皓齿,乌黑的头发总是以斜马尾的样式束起。喜欢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没心没肺的大笑,喜欢在上课前喝一大杯满满的咖啡却总是能在上课铃响后准确无误的睡着,还喜欢写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自娱自乐……

李冰是我初中时的同桌,这是那么遥远的事情了,久到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黑白色的场景。然而我却可以因为某个不起眼的小小广告而瞬间想起她以及她所有的习惯和爱好。于是突然地,我就开始难过。

很久以前,我也是顽劣的孩子,带着那个年龄段里特有的纯真。我和李冰从来不写作业。李冰是不会自己写,但是她会抄别人的,而我,是抄都懒得抄。所以每天我都会被老师命令站在教室旁边的窗户下罚站。我经常会欣赏到外面的美丽景色。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那栋陈旧的教学楼下有几棵高大的香樟树,鸟儿们最喜欢憩息在哪棵枝干上以及清风拂过树叶时发出的细碎声音。可以说,那时的自己一天之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走廊上度过。

如今看来,我对当初的自己有着太多的感慨。那个时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按照个人的喜好来行事。然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现在的我讨厌人群,讨厌喧嚣,只喜欢独处,只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每天,每天,我的脸上只会露出机械而古板的单一表情,我总是不停地趴在桌上进行着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题海战术,我总是沿着墙角线匆匆的走过,眼睛永远也不会斜视。直到某一天,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右手中指上长满了又大又硬的茧。我有些莫名的悲哀,我的手不漂亮了,还怎样的去弹钢琴呢?可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不停地安慰自己,我现在已经再也没有时间去碰它了。

现在的我开始喜欢去图书馆里看各式各样的书籍,或文学名著,或专业书刊,我总是仔细的去阅读它们,不再去评论它们,不再去随便指点。我开始写中规中矩的新闻稿,我开始习惯于写那些曾经让我差点崩溃的八股议论文。我不停地执笔,我不停的发稿,我已找不到自己当初的热情。

    很久以前,我也是很喜欢写东西的,同李冰一样,写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我们很少上课听讲,每次李冰就会趴在桌子上睡着,而我就会弓着背在被我画满各种奇妙花纹的桌子上写奶牛和母猪的童话故事。我们对文学有着共同的爱好,每次语文考试,我们都会花半个小时的时间完成前面的题目,然后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写一篇文不对题的作文上交。直到现在我依旧相信,我们的老师是善良的,因为卷子发下来后他会给我们的作文10分的笔墨分和辛苦分。然而我们总是会讨人嫌的拿着一张上面有着刺眼分数的不及格卷子去办公室问老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们的作文,可是每次我们都会被毫不留情的赶出来。

那个时候,我们总是喜欢坐在教室窗户的旁边。冬日的阳光永远都是温暖舒适的,金灿灿的光芒倾泄而下,渗过透明的玻璃窗,直直的投射在桌面上。那双长期放在冰冷空气里的双手早已冻得发紫,然而只要我把它们从阴影里拿出来轻轻靠近那一束束阳光,它们就会感到些许的温暖。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整个冰天雪地里残留的唯一暖色。

    我一直以为,我和李冰,我们会一直这么的过下去。我们没有漂亮的成绩单,我们没有老师课后关怀的“开小灶”,我们亦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花团锦簇的未来。我们根本一无所有。可是,至少我们的兜里还怀揣着文学梦,我们就是一对幸福的小乞丐。在那之前,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初三,知道那个满世界都是冰冷气息的初三。老师把我和李冰调开来,于是我被排到了第一排的讲台旁,而李冰却被调到了最后一排。从那以后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再是整个教室,因为我们已经逐渐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我开始不再写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再画各种奇形怪状的花纹了,我不再在上课时发呆,我不再不写作业了。每次上课我都会做出很努力地样子抬起头来看前方的宽大黑板,听着唾沫横飞的老师讲着并不生动的理论知识。我开始抱着一本大大的习题穿梭在教室和办公室之间,我不再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我学会了把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我在这样一个周围全是眼镜,只是发出轻轻地声音就会被四处投来的无数眼光杀死的环境中磨练出来。我知道前途是重要的,反抗是无用的,反抗是愚蠢的。我开始竭尽全力的读书,我再也没有和李冰说过话了。

我开始害怕看见李冰,我开始低头数着地板上的条纹灰溜溜的离开教室。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种让人痛心疾首的模样,可实际上,我真的变了。

后来,我上了高中,我再也看不到李冰了,即使是背影也没有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也无暇顾及。高中的生活是残忍的,我们只是每天每天重复不停的背单词,画各种各样诡异的函数图形,研究复杂的离子得失并且要不断地扭曲自己的双手来判断左手右手定则。再后来,我长大了,我考上了大学。我不知道现在的李冰会停留在哪里,但愿那不是一个充斥着黑暗阴影的潮湿角落里。

      我突然想起中考完后的班级聚会,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李冰。她好像变了一副模样,她染着棕黄色的头发,带着亮晶晶的耳钉,这让我感到有些陌生。她一个人坐在巨大而又喧闹的KTV包厢的某个角落里微笑,可我能从那清澈的眼眸中感受到她的落寞,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的落寞。她只在那里坐了一小会儿便走了,急急忙忙的,像来时一样的匆匆,如同夏日里瞬间吹过的一阵清凉的风。

 我想起了我久远的样子,我顽劣的性格,我幼稚的作家梦想以及我这一生中最最亲爱的朋友。我失去了那么多从前我一直小心翼翼所珍藏的东西。我再也不能天马行空的想象了,我再也不能写出那些美丽的童话了。看着周围一模一样的面孔,我突然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全都不复存在了。也许当我离开李冰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纯真,不再小孩子了。我曾经所生活过的世界早已分崩离析了,那些曾经的东西也已经被我深深地埋入了心底,上面堆积着厚厚的尘埃。我的心脏有些微微的疼痛,如同薄薄的指甲在上面轻轻划过一般。

  

  那是2012年的闷热夏天,高考完后的我一个人孤单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想要快点回家,快点快点回家。我还记得架在那课本堆积成群的书桌上的某个方形相框里,存放着一张我和李冰的唯一合照,上面的我们永远都在咧嘴微笑着。我清楚地知道,那是我们年少时最后的轻舞飞扬。  

 

记夏

文/黄钰

[一]

夏天。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时节。荷满半塘,蝉鸣树梢。空气中永远是炎热的,风送来的也永远是烫人的暖意。突然一场大雨,却也可以暂时的驱赶那些恼人的燥热,偷来片刻的清凉。雨后的夏日景象,最是让人流连。清楚,干净,明丽。

马放南山,盖锅造饭。我想象中的这个惬意的场景,它的主色调该是夏天的颜色。也许是夏天的黄昏。日光渐弱,暑气不减。马儿尚在悠闲地低头食草,绳子懒懒地甩在一旁。炊烟升起,伴着山里的悠悠日光,也许还有炊妇的哼唱。农家小调,平凡自在。

在平常的眼里,夏天里的事物,似乎都跟倦怠搭上了边儿。动物们打盹儿,植物们似乎也停止了生长,只是沐浴着阳光,一丝惊扰,也只是轻微地晃动自己的枝叶,偶尔点到水面,晕开圈圈涟漪,惊起鱼儿虾米,半点俏意。

[二] 

听说有一种分法,将炎长的夏季分为四月,五月,六月。在我出生的地方,四月算不上夏季。但它确是夏季的开端。时光迎来送往,四月的清明雨水,是春季最后的鸣奏,亦是夏初的滴滴脚步,轻点日光,半缕斜阳,有春亦有夏的滋味。五月里立夏,这是夏天最早到来的时刻。虽然还没有骄热,但足可以闻到初夏的气息。春末夏初的悄然变化,仿佛只是五月中一次日月起落的瞬间。六月暑气渐起,蝉声入耳,月荷飘香,一下子便到了夏至。其实过了夏至,夏天才真正降临。仲夏时节,萤火流光,月晴星繁。

幼时曾听老人们以节气来划分时节。立夏,小暑,夏至,大暑。似是比月份更来得准确。这便是老一辈的智慧。他们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感悟这片神奇的土地,用一辈子的辛劳来铭记大地的律动。炎黄后土,育养众生。斗转星移,月落西山。一个个夏天过去,一个个时节过去,只余一代代人在成长,铭刻,老去,传承。

[三]

电风扇怡然自得地转动。我突然便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仿若时光倒转,我回到初中那年的补习班。我也是在这样一个夏夜,动笔写下一些不知所云。只是心境,已大不一样。那时的自己还热血,还会张扬,会挥霍自己的青春去强说忧愁。现在想来,哪有那么多的愁啊伤啊,那时的自己是多么自在。现在,我也并没有就此苍白老去,只是觉得年岁渐长,有些东西还是不可避免地失去或改变,并且终其一生也不会再见。回首看看自己留下的痕迹,那样幼稚甚至矫情,可那时毕竟勇气满满,写下的东西里带着一股子楞劲。可现在,虽然有很多话要说,很多字要写,却下笔无字,书不成文。我感叹岁月流逝,老生常谈,但并不悲观。时光似水流年,我和我的朋友、家人都会在未来的路途中失去越来越多的东西,但相应的,我们也会得到很多,即使那也许并不是我们想要得到的,但我相信,它终会有益于我们的人生。彼时的夏夜,我写下的是哀伤,我承认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这个夏天的夜晚,我写下这个越来越像考场作文的东西,却觉出了成长。

十二年光阴飞逝,我感觉那样不真实。我分别从三个不同的学校毕业。与一些人相识相知,与一些人挥手告别。来时毫无征兆,走时也片刻不停留。每一次分离都在这个绚烂的六月,这个骄阳似火的夏天,这为本热情洋溢的夏日平添了一丝伤感。但日光正好,风景秀丽,恰是启程的好时刻。惟愿夏日依旧,众人皆好。

[四] 

辛弃疾赋词: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我深以为这是夏夜的悠然图景。小时曾住在乡间多时,每到夜晚,便蝉鸣不止。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亮亮的,月辉洒落了整个田埂,蛙声也时时有之,整个空间里也弥漫着夏天的味道,那混有秸秆味的夏天独有的气息,现在也是很难再得闻到了。还记得那时,村中还没有这样多的小独楼,黄泥砌成的房屋旁边便是田间路埂。夜晚奶奶的蒲扇轻摇,她拍着我的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我闻着独有的气息,一夜安眠。

乡间的夏夜才是真正的夏夜。安静,无垢,没有城市的喧嚣繁华,灯红柳绿。星辰漫天,田草低头,一派祥和寂静,了然无声。

[末] 

暖风悠扬拂面,日光骄人明丽,清溪潺潺流淌。众生百态,夏季绵长。

夏日张扬,夏夜无声,曾在夏天中遭遇离别,亦曾在夏天里恣意成长。韶华将至,时光流水,只愿生命中荷香四溢,莲叶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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